60集大型纪录片《清宫密档》
第二部《大案要案奇案》之
《杨乃武与小白菜》（上集）
解 说 词
周一渤
“杨乃武与小白菜”一案是清末四大奇案之一，当时闹得朝野耸动、家喻户晓。时至今日，由于各种版本文艺作品的演绎和传播，杨乃武与小白菜早已深入人心。
（同期声）杨乃武、小白菜属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，但牵出的社会背景却是纷繁复杂，引发出的案件情节跌宕起伏，所以杨乃武、小白菜的故事流传至今仍然耐人寻味，扼腕叹息。
尽管在荧幕、银屏和舞台上被讲述过多次，形象各异，褒贬不一，情节也有所不同，一部重拍的30集新编电视连续剧《杨乃武与小白菜》又在2005年初开机了，并赋予了这两个悲剧人物新的形象。小白菜将一改原来文学作品中软弱孤苦的形象，新的小白菜由一个从不知人间有情爱的童养媳变成一个追求爱情、性格上刚柔相济、不肯向命运低头、反抗封建黑暗官场的女性。而杨乃武则刚直不阿，在情感面前虽然内心深爱小白菜，但是又将功名视为第一，不敢接受小白菜的爱情。在晚清腐败黑暗的官场面前，他最终难逃冤狱、革掉功名的厄运。
那么，真实的杨乃武和小白菜究竟是怎么样的人？他们的故事又是怎样的曲折离奇？这一奇冤之案又是怎样的得到了平反昭雪？看过此片，大家就会对所以的疑问和探究有一个最真切的答案。
（同期声）杨乃武，1840年出生于余杭县城，父亲杨仆堂以种桑养蚕为业，家道小康，生有两子一女。长子乃文早夭，女儿菊贞出嫁后不久丧夫，寡居娘家。杨乃武是家中的第二个儿子，所以人称杨二先生。
1860年，杨乃武20岁时中了秀才，1873年33岁时，也就是冤案发生的那一年中举。杨乃武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，经常为乡亲们写诉状，所以那些恨他的人称他为“讼师”。他也是一个性情孤傲的人，有自己的行事原则，不太理会别人的看法。这些品行和性格都使他与官府格格不入。传说中有许多他与地方政府官员作对的事，包括与新上任的知县刘锡彤因船过桥洞而发生过争执。刘知县在心里就一直对杨乃武怀恨在心，寻机报复。杨乃武与官府的紧张关系，也是构成冤案的一个潜在因素。
小白菜原名毕秀姑，关于她的身世有不同的说法，有人说她是太平军战士的女儿，太平军败后从南京逃难到余杭，父亲死后由喻王氏抚养，也有人说她是余杭仓前毕家塘人，从小死了父亲，母亲改嫁给小贩喻敬天，秀姑随着母亲到了喻家。她是一位白皙美貌的女子，平日喜欢穿白色上衣和绿色裤裙，人们称她为“小白菜”。在她17岁的时候，嫁给了豆腐店的帮工葛品连，称
“葛毕氏”。因丈夫长得像《水浒传》中的武大郎，而她貌美如潘金莲，人们又叫她"毕金莲"；又因丈夫是做豆腐的，也有人叫她"豆腐西施"。
可以说，小白菜与杨乃武从小就相识 。
一八七二年的四月，由于葛品连继父沈体仁的介绍，新婚不久的葛品连毕秀姑夫妇承租并搬进澄清巷口杨乃武的新楼房。葛品连在豆腐店帮伙，早出晚归。独自在家的毕秀姑有空就帮杨乃武的前妻大杨詹氏干些家务。她的美丽和勤劳深得杨家喜爱，有时葛品连不在家，杨家的人就招呼她一起吃饭。有空的时候杨乃武还教她识字读经。
他们这种的处事行为，在那个时代是不合时宜的。在一些人看来，杨乃武和小白菜的关系过于亲热，所以就有超出一般的关系。尤其当大杨詹氏难产去世后，家里有时只剩下他们两人，葛品连不放心，偷听也没有什么结果，就告诉了母亲沈喻氏，原来他的母亲是个糊涂人，竟愚蠢地和邻舍谈起这事，于是街巷遍传，流言就更多了，而杨家人还蒙在鼓里。有人甚至还将一幅“羊（杨）吃白菜”的画贴在大门上。后来，为了避嫌，毕秀姑夫妇就移到了太平巷王心培家的隔壁。杨乃武也继娶了前妻的妹妹詹彩凤为妻。
（余杭镇至今还有“澄清巷”及“太平弄”这两个地方。澄清巷在现在的余杭中学东近百米处。在澄清巷的中段，有一条向西的横弄，约三十米长，就是“太平弄”。）
同治十二年八月，杨乃武经过乡试，中了第一百零四名举人。十月初，去杭州办理中举的手续，随后去了南乡岳母家，为岳父的灵堂除灵，又给过继詹善政为岳母之子写了立继书。就在他在外奔波忙碌的时候，灾难已经从天外飞来。
却说搬到王心培家以后，小白菜又经常受到外人欺侮。县衙门有个捕役名叫阮德，他有个姐姐叫阮桂金，已经嫁过三个男人，与粮胥何春芳有染。县官刘锡彤有个儿子叫刘子翰，是个花花公子，经常与何春芳在一起冶游，素知小白菜美而艳，垂涎欲滴已久，于是和一个同他相好的佣妇计谋把小白菜搞到手。一天，佣妇以他事诱骗小白菜到她家，小白菜到达时，刘子翰已在那里恭候多时，见到小白菜容貌分外俏丽，色胆包天，便将小白菜强暴了。小白菜心中无比痛恨，却又畏惧刘子翰的权势，又害怕事情败露后丈夫不能原谅自己，因此一肚子苦水不敢声张。然而恶毒的佣妇却将此事泄露给阮桂金，阮桂金又告诉了何春芳。何春芳早就想染指小白菜，于是于八月二十四日潜入葛家，正好王心培夫妇不在家，何春芳便以刘子翰之事相要挟企图强暴小白菜。两人正在厮打之时，葛品连从外面进来，小白菜哭泣不止。葛品连大骂何春芳，何春芳灰溜溜地走了。葛品连即责骂小白菜，认为在杨家的时候已有谣言，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，怀疑小白菜行为不端。从这以后，葛对小白菜经常非打即骂。
（同期声）这年的八月下旬，葛品连和葛毕氏因家庭琐事生气，又动手打了葛毕氏，葛毕氏不依不饶要出家。后来，在双方母亲的劝说下又和好了。
十月的初七日，也就是杨乃武在外办事的时候，葛品连身发寒热，双膝红肿。小白菜知道他有腿病“流火疯症”，就劝他请个替工，休息两天。葛品连不听，仍然到豆腐坊出工。
初九日的早晨，葛品连支持不住了，便往家走，路过点心店时买了几个粉团边走边吃，吃后不久就呕吐不止，畏寒无力，回到家时两手抱肩，呻吟不已。小白菜连忙扶他上楼，给他脱掉外衣，盖上两床被子。问他病情，说是初七日到作坊去，两天来身体总是忽冷忽热，恐怕是腿病旧病复发，让小白菜拿1000文钱，让喻敬天代买东洋参和桂元。买回后，小白菜煎成汤给他服下，并请王心培的妻子去告知喻王氏。喻王氏赶来时，葛品连仍然卧床发抖，几欲呕吐，她照料了半天便回家去了。下午，小白菜见葛喉中痰响，口吐白沫，问他怎么样，他已不能说话。小白菜急得喊叫出来，王心培闻声上楼，小白菜告知情由，王心培马上去叫沈喻氏和喻王氏。二人赶到时，葛已经不能张嘴了，急忙把医生找来，说是痧症，用万年青和萝卜籽煎汤灌下，也是无效。到了申时，葛品连就死了。家人悲痛欲绝，为葛换了衣裳，尸体正常，并无异样，当时也都没有什么疑滤。
葛死的时候正是十月，气候很暖，初十夜间尸体口鼻内有淡血水流出。葛品连的干娘冯许氏对沈喻氏说，葛死得可疑。沈喻氏见尸体脸色发青，也起了疑心，就盘问小白菜，小白菜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冯许氏叫来地保杨仁，写了呈词，准备到县衙告状。呈词中仅说死因不明，并未涉及任何人。
十一日一大早，杨仁、沈喻氏赴县衙喊告，县官刘锡彤听说出了命案，赶紧带领仵作准备前往验尸。正在这个时候，恰好来了生员陈竹山给他看病。陈也是个秀才，懂得一点医道，平日里就与杨乃武不睦。他听说葛品连死因不明，便对刘锡彤说，外面早就有传言说杨乃武与小白菜有私情，现在葛品连暴死，内中必有隐情。刘锡彤和门丁沈彩泉一一记在了心里，随后就去验尸。当时尸体已经膨胀，上身淡青色，肉色红紫，仵作沈祥辨认不清，把手指脚趾灰暗色认作青黑色；口鼻里血水流入两耳认做七窍流血；用银针探入喉管是淡青色认作青黑色；银针抽出时，并未用皂角水擦洗即认作服毒。因为尸体没有僵硬，仵作认为是鸦片烟毒。门丁沈彩泉听信了陈竹山的话，就说不是烟毒，一定是有人用砒霜毒死的。一个说是烟毒，一个说是砒毒，争论不休，仵作便含糊报称是服毒而死。刘锡彤听说是服毒而死，立即传问葛品连的邻居，都不知毒药从何而来。刘锡彤也因为有陈竹山的话，已怀疑与小白菜有关，当即就把小白菜带回了县衙。
（未完待续）